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原料調配

成品製造

 

包裝設計

 


若您有枕頭開發構想或是想OEM自己的品牌,歡迎預約現場諮詢,體驗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做製作的枕頭,用最專業MIT精神幫助您打造你的專屬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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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黎陽  沒有Nothing          我讀高中的時候,喜歡看天上的星星,每天下晚自習都抬頭邊看星星邊往家走,閑著沒事就把天上的星星取名字,取的都是一些喜歡過的人的名字。原因只是因為電視上經常說人死了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所以我當你們都死了而已。   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以為那是一輩子的事。   每一個少年都曾經遇到過一個姑娘,(無論別人怎么說,至少我是這么覺得的。)她曾出現在你人生的某個拐角處,在一段陰暗孤獨或者靚麗光鮮的生活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曾經的你以為曾經的她會是你過去及未來最重要的人,你把那些你已知的最美好的詞給了她,比如說喜歡。你為她拋棄一個世界或是了解一個世界;你為她勇敢過或是膽小著;你為她歡喜著悲傷著,會莫名心酸的。正當你以為她會是你一開始就遇到的那個對的人時,生活就化做匕首在你身上布滿血紅色的傷口。你要學會像貓咪一樣用舌頭舔舐受傷的地方,要讓時間為青春結下粉紅色的痂。 白芷就是這樣的一個姑娘。   在所有寫到關于過去的文章里,我都曾努力回避關于白芷的一切。那時固執的認為這是隱私,是一個人最為私密的回憶。于是在那些關于初中的回憶里白芷成了唯一一個沒有出現的人,倒不是我忘了,只是不愿去提及。 白芷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學。剛上初一的我們怯儒而憨傻,在地理老師讓我們提出問題時,一片鴉雀無聲之后只有她問出了一個關于喀斯特地貌的問題。那時候我就認定她不會是一個沉默的女孩,后來的事實也證明了我是對的。 我也曾問過白芷對我的第一印象。她說我給她一種戲子的感覺,甩著月牙白的水袖,畫著藍紅相間的花臉,仿佛一張口就是咿咿呀呀晦澀難懂的腔詞。沒想到,現在我印證了她的預言,我在和戲劇打上了交道。 初中時期就是一場訓練獵殺的過程,無論得失與否,勇于開槍的人都等于英雄。 相比我的沉默寡言,她是如此滔滔不絕。她是一群女生中笑的最張揚的,沒有之一;她是最會和老師頂嘴的學生,沒有之一。我似乎可以在她的身上看到梵高向日葵上那種飽滿熾熱的激情,只是出于少年的靦腆和自卑,我和她永遠相隔那么遠,我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彼此。   我和白芷的交集還要追溯到另一個人身上,我們的語文老師百色。每一個渴望成功的老師都想提高自己學生的成績,百色也不例外。她要求我們以我手,寫我心,讓我們一周交一篇周記。這讓當年那個與文字交惡的我感到天空都黑了,可這對于白芷來說,卻又是一個她主動出擊的戰場。 每個卑微的少年都在心里圈出一個叫自尊的寶藏,里面裝有羞怯,懦弱,尷尬和良心。如果我是百色,那么我將無視我這般渺小的人物。可百色不是我,百色就是百色,她還是出于良心的不忍給我一字一句寫下了評語,長長短短的幾乎每篇都有。這對于我來說是多么尷尬,仿佛你的一舉一動都成了聚光燈下捕捉的對象。出于少年最原始的自尊和驕傲,我開始提高我那只會看圖說話的寫作能力。 相比較之下,白芷在同一方面表現的異常出色。她的作文成了百色嘴中離不開的佳品,每次作文評比里她都能拿到第一。我的目標就是向她看齊,即使竭盡全力,歇斯底里。   如果每一個故事里都缺少一至關重要的巧合的話,那么故事就會沒有后來。 全班七十七人,白芷用最小的概率坐在了我前面。我就在這一刻開始了向她看齊的征程。百色和白芷都是崇尚古典的人。為了我那遠大的理想,我想我大概是瘋了。我在夜里抄寫古詩詞,唐六朝,宋明清,滿滿的寫了三四個筆記本;我找到安意如的《人生若只如初見》邊看邊抄,邊抄邊寫;我借來白芷的作文,一遍遍的模仿,推翻又重造。就在那個我努力學習的時候,我和白芷成了朋友。我想我教會了白芷八卦的能力,而白芷教會了我看懂詩詞的眼力。我和她說歷史,那個君王負了佳人,誰又和誰彼此背叛,誰又愛上一個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我像歷史書里的狗仔一樣深挖往事,而白芷只是靜靜的聽著。白芷偶會給我寫紙條,上面大多是一些我當時還不知道的古詩詞。“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我大概就是這時在作文上擁有些別人的羨慕。少年的自信心開始急劇般膨脹,但我還是低調地活在白芷面前。我從不覺得我寫的作文能超過白芷,對于她的獨占鰲頭我更多的欣喜與羨慕。我向所有同學們拼了命般的推薦她的作文,且對于她喜歡的作文更是三句不離口的贊美。當時有個男生看到我這樣的癲狂,他說:你大概不是看作文,是看人吧!那時的我并沒有聽出其中深意,等到聽出時,我也過了在意這事的年紀了。   上帝在造人時特地為人留下兩只耳朵和一張嘴巴,兩只耳朵是為了讓人們聽到不同人的不同故事,一張嘴巴是為了告訴世人你所知道的所有故事。后來人們總是偷懶,往往把不同的人說在同一個故事里。唐伯虎不認識秋香,祝英臺和梁山伯不是一個朝代,陳世美從來沒有當過駙馬。 在班級里我是左耳里的開始,白芷是右耳里的結劇,在別人口里我們組成了同一個故事。他們都說我喜歡白芷,在我還不懂喜歡的年紀。 故事起因是這樣的,一節政治課上白芷錯誤的把“細心”一詞歸于男生的特點當中(其實我認為正確的),于是全班人都把無聊與八卦的矛頭指向了我倆。“她喜歡黎陽”“她和黎陽是一對”“她和黎陽有一腿”。那是我第一次對他們粗俗的字眼無端地感到高興,那時候心里感覺比得到百色夸獎還要甜。由于換座位那天我坐到了第一桌,所以沒有人看到我防止笑出聲音而一直咬著的嘴唇。那是喜歡嗎?我不知道,但我喜歡這種帶有誤會的感覺。   我開始經常在我的生活里提到她,我告訴發小阿離白芷是怎樣會寫作文的女孩,她懂哪些我不知道的事。我的發小阿離說“你喜歡白芷。”這幾乎是一個肯定句。 每個班級的后方都是一個充斥著暴力與緋聞的集散中心。在我一步步靠近八卦的制造與散播的陣地時我聽到一個消息。豐年,我們班的另一男孩,他自初一開學就一直在追白芷,到我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沒有放棄。我四處打聽才知道,這是一個連我同桌都知道的老掉牙的隱秘。這時我才想起在我之前,豐年一直是語文課上的寵兒。在白芷的發言后,他大多要反對或是附和白芷的觀點,反正總要在白芷之后說上幾句。   在我給白芷的紙條上我就以這個問題問過她。 “你知道豐年喜歡你嗎?” “嗯” “你喜歡他嗎” “沒感覺。我是不會在本班找男朋友的,而且也不會在初中。” 白芷的回答至少在一段時間內讓我開心不少,但她只做到了前半部分。 我一直自大的認為,相比其他人(豐年)我是更接近白芷的存在。這種自大是來自她的“知已”二字,來自相同的審美與情趣。我盲目的認為我是唯一一個讀懂她寫的詩的男孩。 春迅才至,花開已久,方才追悔,卻道,時不復。 我和你想象中的那種尷尬的三人關系并沒有出現,我和豐年在這場以白芷為勝利的戰爭里誰都沒有贏。白芷喜歡上了一個高年級的學長。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至今我還記得他姓朱,一個紙條上刺眼的姓。   白芷最喜歡坐在靠窗的桌子上,向外看來來往往的行人,婆娑怪異的樹影,微弱而長久亮起的路燈。我不止一次聽到她向窗外喊著:我喜歡你,我一直以為那是釋放年輕荷爾蒙的力量,卻不曾想那是在積蓄勇氣。 朱同學和書的事并沒有讓我們的關系變得更好或更壞,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彼此諷刺與嘲笑。在我和白芷間來來往往的白色紙條上,我見證了白芷那段無疾而終的愛情。 白芷是住校生,周末時常常一個人待在學校。暗戀的萌芽就是在周末那些個燦爛的早晨開始,就這樣遠遠的看在眼里,看進心里。   “你愛他。” “不能說愛,我覺得我們都還太小,愛太沉重太大,我們背負不起。” “你喜歡他,對吧?” “嗯。” 那時候正趕上初三畢業,我們都在嘲笑初三在趕初中最后一班晚車談場黃昏戀。朱同學就是在這般龐大,復雜且充滿曖昧的環境下邀請了白芷,他們第一次看到了彼此的正臉,感知彼此的存在。而白芷出于被人揭穿的窘迫與少女獨有的羞澀,摒棄了花癡的一面,逃跑了。 晚自習的時候我和往常一般抄寫詩詞,白芷就混著我的詩詞告訴了我故事的起末。我和我應該做的那樣嘲弄打笑她,而她一言不發,好像根本認不得我。   “相思意已深,白紙書難足,字字苦參商,故要檳郎讀。分明記得約當歸,遠致櫻桃熟,何事菊花時,猶未回鄉曲。” “這首詞怎么樣?” “——” 初三的畢業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鼓勵,我們混了三年,終于成了這所中學的老大。而白芷卻從我的前方永久的離開了。 開始時還好,我們依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傳遞白花花的紙條,可到越到后來我越厭惡紙條成了班級里公開的秘密。更甚者配上傳遞者猥瑣卻又飽含深意的笑容。后來我們的紙條漸漸成了有時借枝筆,借塊橡皮的平凡瑣事。再后來,我和白芷成了爭奪作文課冠軍的最大對手。以前我們看不到彼此尖銳的地方都在這時觀望的一清二楚。我們開始避免交談,甚至省略了日常的打招呼。 一直以為空間的距離是一道上帝布下的溝壑,這仿佛冥冥之中一種注定的無意般巧合的離去。現在發現時間的距離是一道人為的天塹,時間的針腳上,我們彼此建造自己的城墻,雞犬之聲不相聞,你我都是陌路人。 記憶里我和白芷做過一日的同桌,最后還是抵不過流言蜚語匆忙離去。記憶里我應該還撕過幾個筆記本,上面滿滿的都是我和白來往的紙條。但一次在傳遞的中途中被人窺去,一種發自內心的羞愧與自尊變得尖銳無比。我還是撕毀了那幾個本子。我最后一個問白芷的問題是什么呢?我是不是喜歡你。我是不是喜歡你,這是我問她的最后一個問題。但答案卻是自己給自己的。在一群局外人的注視下我寫了我們之間最后一張紙條。   “每個少年大都會遇到這樣一個女生,友情之上,戀愛未滿。” 我說過每個少年都是自大的,他們都在某一方面存在一種盲目的自信。我發現“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是寫在電腦布上的涂鴉,我發現在白芷離開后,百色還是在上課有事無事的看著我。我覺得沒有白芷我依舊活的很出彩,于是我篤定我比白芷更美麗。   越是深厚的感情越是比一般感情深厚,它像厚土一樣包裹我們所有尖銳的地方。越是淡薄的感情越是比一般感情淡薄,它像玻璃一樣敏感又脆弱,每一次觸碰都能看到裂縫。初三,尾巴一樣的年級,我和白芷變得比相識之前還要疏離。聽說她和低一年級的男孩談戀愛,對于真假我一點不在意。她在上課時畫八字胡,被老師罰站講臺的五分鐘內我頭也不抬的解出了兩道物理題。學校通知政治歷史逐出中考時,她發出“文科不考,理科不好”的感嘆。我憑著略高出分數線兩分的優勢進了一所較好的高中。中考后我幾乎斷絕了與初中所有的聯系,直到半年后從朋友那聽說,她中考失利后去讀了一所職高。后來我為她寫了一篇作文,名字叫《我在這端仰望你》。我現在還記得當時一字一句寫下的開頭:直到有一天,你做的每一個動作,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像細沙一樣沉淀在記憶里,它化作一堵三尺高的圍墻,左邊是你漸行漸遠的身影,右邊是我望穿秋水的凋零,我在這端仰望你。 只是后來我沒有把這篇作文拿給任何人看。   忙碌可以讓一個人忘記所有,比如說感情。高中后在新的學校,認識新的同學,接受新的事物,我在不知覺中發生一點點的變化。在我和阿離聊起其他異性時,阿離說“原來我一直以為你是喜歡白芷的,是那種單純的喜歡。”又是一個肯定句。 我是多久沒和白芷聯系了,恍惚間走過了多少日夜。其實有很多次我都想在QQ上問她,當年是否對我存在那么零星一點的喜歡,但每次我還是沒有問出口。我想答案在隨時光老去之時,就已變的不那么重要。 “你頭像是誰啊!” “我男朋友。” “哦。” 少年啊,少年,終將兀自長大。 一直以為喜歡一個人和被一個人喜歡是一件多么私密的事,這仿佛是一個人的秘密,與任何一個人說了都會使它褪去最美的光彩。但誰能不去懷念那樣一個人。   還記得當初ta是如何對你表白的嗎? 還記得小時候對愛情最美好的憧憬嗎? 歡迎后臺留言 我們想聽聽你們的愛情故事   +10我喜歡

小說看臺||邱立新:兄弟同心                  邱立新     長林吶,你二大爺家那邊殺豬呢,你不過去看看?   長林吶,看人不能光看一時一事,早些年,咱家蓋這三年間瓦房,不都虧了你二大爺么?   清早,長林娘飯碗一端上,就跟長林嘮叨個不停。長林坐在炕上,一邊埋頭吃飯,一邊擺弄著手機,一句話也不說。   長林吶,你長友哥忙著呢,好不容易趕著殺年豬時回趟老家,想跟你們大家會會,你也不去見見,顯著氣量小。再說,你是沒爹的人,以后要是有啥事,不還得靠著你二大爺那一家人嘛?咋就能在一件事上跟長友掰生了呢?咋說,你們也是兄弟!   兄弟?可別說是兄弟了!還不如不是呢。一直悶聲的長林終于不耐煩了,把飯碗往桌上一蹲,仰躺在炕上。   娘,你還幫他說啥好話啊?他經營兩個家具廠,是遠近有名的企業家,他兄弟我要買個車,錢周轉不開,跟他拆借幾萬塊錢湊個買車錢,咋樣?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他還念著我是他兄弟?他要是念著我是他兄弟,別說栽借幾萬塊錢,就是向他要幾萬塊錢,念在我那死去的爹的份上,他也該幫襯幫襯我們吧?這下可好,到手的貨讓別人買走啦!   長林吶,我昨兒個去你二大爺家了,好像不是你說的那回事兒,你沒借錢之前,長友的廠子就出現了資金周轉不開的事,再說那車……   媽,你就別給他遮掩啦,咋回事我心里清楚!   咋回事?這些年你長友哥虧待過你么?你開廠子靠的是誰呀?   那也是我自己能干!再說,當初我掙了錢,不是馬上把借他的錢還他了么?   反正,我覺得長友不是那號六親不認的人!   長林娘見怎么勸也勸不進去,索性收拾了碗筷,外頭拾掇院子去了。長林則躺在炕上,用手機微信和客戶聯系業務。   太陽漸漸升高了,照著北方的農家院小陽春一般溫暖,院里的雞鴨挨著窗根底一溜兒曬著日頭光。這時,院門邊兩只大鵝抻長脖子“嘎嘎”叫了起來,長林娘知道,這是來了生人,家門口有生人,大鵝準保報消息,她放下活,把兩只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一抬頭,就見一個人端著個紙殼箱子進了院,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長林二大爺家的老二長友。長友中等個子,人四十歲出頭,穿著件普通人常穿的深藍色羽絨服,一點不像大老板的樣子。他把紙殼箱子放到井院邊,說:老嬸,我家殺年豬了,二百多斤的大肥豬剛殺完,給你和長林切些豬肉和排骨。   長友啊,年年吃你家豬肉,老嬸過意不去啊,你拿回城里吃吧,你們城里賣的都是飼料豬。   老嬸,我娘給我留一份啦,咱們每家都有一份,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咋說兩家話呢。長林在家嗎,我想找長林嘮嘮嗑。   長林……長林今早就出去啦,說是有客戶找他。長林娘磕磕絆絆地說。   既是這樣,那我就不進屋了,老嬸您快拾掇拾掇,去我家吃殺豬菜吧,我給長林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后也過去。   不,不用你打,我一會兒給他打電話。長林娘急忙按住了長友的胳膊說。   老嬸,長林不會是和我生氣了吧?   沒有……   老嬸,上次長林跟我借錢買車,我不是不借他,是我當時真的資金周轉不開……   老嬸知道,你有你的難處,老嬸可沒怪你。   老嬸,還有哇,他要買的那車我當時犯合計,覺著是臺黑車,勸他也不聽,您看,昨天我公安局的朋友打來電話,說那車被查扣了,真是黑車。   真的啊,這么說多虧你啦,長林冤枉你啦。   再說,老嬸你想想,長林的事業剛起步,他那臺夏利車開著跑業務蠻夠用,換啥車啊,年紀輕輕的該多把心思放在干事業上,沒必要追時尚開豪車,老嬸你說是不呢?   是,誰說不是呢,我總勸長林,多跟你二哥學學。   老嬸,長林回來,您多勸他,雖說如今他廠子開的不賴,但他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容易心浮氣躁啊,如果他肯踏實干事業,將來真有啥急難事,我絕不會看笑話的,兄弟一條心,其力也能砍斷金嘛……   院子里長友跟長林娘嘮得投機,屋里貓著的長林也聽得仔細,他知道長友哥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等到外面長友跟自己娘打完招呼出了院門后,長林望向天花板發起了呆。   長林上高中時候他父親就出車禍去世了,他專科學校畢業后到城里找過工作,可都覺得不稱心,接連跳槽了好幾家。后來,長友把他招到自己的家具廠上班,長林從基層干起,學會了許多技術,后又在長友的幫助下回老家也開了個家具廠。因為經營得法,效益還不錯,因為效益不錯,年輕的長林做老板的心就開始膨脹起來了。為這,長友常給他敲邊鼓,如今,聽了長友的一番話,長林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晚上,假裝外出一天的長林來到長友家,可是,長友爹說長友因為公司忙,下午就回去了。長林聽了,邁著失望的腳步回了家。   不過自打這件事后,長林變了一個人似的,看管自己的小廠子更加盡心竭力了,為了開源節流,他甚至吃住在廠里,既當廠長,又當更夫。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2019年的臘月中旬,一個肆虐人心的壞消息突然發酵了一樣傳進了千家萬戶:新型肺炎疫情來了,魔毒侵蝕了春節的歡樂氣氛。長友廠里的工人都放了長假,長林的工廠也停了產,他每天一個人呆在偌大的廠里做一些統計數據的事兒。   一天晚上,他回家給他娘送酒精和口罩。   一進家門,就聽見娘正在打電話。   娘,你和誰通電話呢?   是你長友哥,他給你打了許多電話,沒打通。   剛才手機正好沒電了。   長友說,他接了一個二十萬元的訂單,要一批辦公柜,可他的廠子停工早沒有那么多貨,趕工期也趕不出來了,他問你們廠有沒有,他想讓你給他補充上。   有,有哇。   那就好,他說十萬火急,貨要發往武漢新建的醫院,叫啥“火”來著的那個醫院。   火神山醫院?   對,就是火神山醫院!因為十萬火急,他開車往咱這邊找你來啦,估計這會兒到村口了。   娘,我去迎迎他!長友聽完他娘的話,轉身跑出了大門。   冬夜的北風刮得嗖嗖涼,可長林的心卻火騰騰的熱。他剛到村口,就見一輛打著大燈的車子從對面開過來,車上下來的人正是長友。   二哥,手機那會兒沒電了,我聽我娘說了。   我著急呀,開了特殊通行證明,趕過來了。   二哥,我剛在廠里清點完,有三百四十個辦公柜,你看夠不?   夠了,我剛才已聯系了兩家兄弟廠,算在一起應該足夠啦,貨款稍后我讓財務打給你。   怎么是你給我打款?難道你……   不,你可別誤會我發國難財做二道販子……嗯,這么跟你說吧,我想把這批貨捐贈給火神山醫院,所以,所以你的貨款,算在我身上。   二哥,你這說的是哪里話,我心里也正有這個意思想跟你說哪,咱兩個想到一塊兒啦,我三百四十個辦公柜,全部捐贈火神山醫院!   長林,你的廠子小,行嗎?   保證行,二哥!   好,長林,兄弟同心,其力斷金,你是好樣的,我沒看錯!    黑漆漆的山村夜幕里,汽車亮閃閃的LED大燈光柱下,長友和長林兩兄弟的手,在這個時候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10我喜歡

小小 說   瘋(外一篇) 文/孔凡勇     瘋 明凌用右手撩了一下頭發,對看著她愣神兒的來訪人員點點頭。 幾天后,DNA結果出來,明凌的孩子百分之九九點多不是皇甫一楠的。皇甫一楠被雙規后,從交通局長變成階下囚。明凌屬于第四個皇甫一楠不在冊的妻子,按照訴狀,必須搬離這套三層別墅。當時,明凌提出了抗訴,說孩子是皇甫一楠親生的。   你認為,如果孩子屬于皇甫一楠的話,你就可以在這里繼續住下去,對嗎?執法人員看著明凌,態度嚴厲,眼神兒卻是矛盾的。 明凌用右手撩一下頭發,點點頭,點完頭,再撩一下頭發。僅僅三個月時間,明凌的頭發由墨黑變成了灰黑,臉面就像脫水的蘋果,有了絲絲皺紋。即使如此,她依然有讓一千五百艘戰艦出海的魅力。皇甫一楠第一次見她就說:特洛伊戰爭,美女海倫能讓一千艘戰艦為她出海,你至少兩千艘。 孩子不是皇甫一楠的。是誰的?口氣是輕蔑的,面部表情不很職業的復雜了一會兒。 明凌哭了。滴滴答答,淚水濕了前胸,然后又濕了褲子和鞋子。幾年來,她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情。孩子越長越讓她提心吊膽。 她當然不能供認那個男人,那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朝對方搖搖頭。 你,竟然,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亂得真好。對方正正身體,重新坐了一下,強調說:不是說亂好,是說好亂。 明凌暗想,你沒有必要知道這一點。 好啦,明天搬離此處。不涉案已經萬幸了。明天,下午,等我來取鑰匙。當然,你,也可以,把鑰匙放到物業。這年頭,人生如同攀巖,一松繩子,就從頂沉底。別悲傷,她們都比你慘! 她知道,他說的“她們”是誰們。 明凌不想和他交接鑰匙,她送到了物業。   陽光尚好。在賓館里,明凌把所有能聯系、認為可能能幫她一把的人列了一個名單,挨個打電話。 第一個是皇甫一楠的司機小劉,無人接聽; 第二個是送全屋家具的游老板,無人接聽; 第三個是修公路的倪老板,無人接聽; 第四個是從前打工時的好友小靳,無人接聽; 第五個第六個第…… 統統無人接聽。 明凌感覺世界拋棄了她。 思考一宿,明凌決定帶孩子回娘家,待風平浪靜以后再悄悄聯系那個男人,風口浪尖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竊喜,畢竟自己還有一條安全退路。 父母雖然不在了,還有哥哥和嫂嫂。每次回到哥嫂家,都是高接遠送。當然,明凌也沒有虧待她們,比如侄子的工作問題,明凌是下了大功夫的,還比如哥嫂家的二層小樓,明凌一次就送給哥嫂起主體工程的錢。事實上,那座小樓有她一多半的產權,或者是貢獻。 到家。哥哥接出來,嫂嫂沒出門。明凌心里一怔。哥哥先做飯,后出門給孩子買了一些吃用零食。嫂嫂早出晚歸不著明凌面兒。 第五天的時候,嫂嫂主動對明凌說,雖說樓上樓下,可是,樓上住人不方便的。大夏天,你哥一個大男人,光膀子露胸膛,好女人是看不下去的。不是我說你,你連孩子的親生父親都確定不了,在哪里都不讓人放心。 哥哥一聽,急了,罵道:忘恩負義的女人,你啥意思?想攆我妹妹出門,辦不到!撲過去和女人揪打在一處。這邊碰壞鍋碗,那邊碰壞茶具,屋里頓時狼籍一片。 明凌用右手撩撩頭發,次日一早回到市里。出門有人指指點點,住賓館蟄伏半年,差不多彈盡糧絕,走投無路。 她偷偷去找救命稻草,想讓他安排一處立身之所,畢竟孩子需要一個安定的童年。男人沒見她,電話早就不通了。她找到他單位,還沒到大門口,被一個衣冠楚楚的人截住。 對方說,單局長讓我帶你到一個地方等他。 明凌用右手撩撩頭發,驚喜地跟著往街口走,一前一后,身影慢慢模糊。   天寒地凍,時節已臨近過年,風扯著雪片拉成長線,就像一個無賴扯著哪一個老女人的白發玩惡作劇。季節枯槁得沒有絲毫生機,寒風一陣一陣刮過去,嗚嗚帶聲,仿佛正有個不專業的人在吹著蹩腳的銅號。人們穿著各色羽絨服,瑟縮著在街上往來忙碌穿梭。中心街交通指揮崗一旁一大早就聚集了一大堆人。一個白發的裸體女人腆著肚子,如同一尊光潔的希臘雕塑,披頭散發地站在指揮崗上,動作很瀟灑地指揮交通,不時用右手撩一下頭發。她越俎代庖,交通指揮員無可奈何地圍著指揮崗轉圈。裸體女人的指揮很規范,交通卻越發混亂。 神經病院的救護車嗚哇嗚哇開來,一個白大褂伸出電棍,一下把裸體擊倒。幾個護士圍上去,把瘋子搬進車里。 車駛進神經病院,錄檔案的護士念道:明凌,女,三十四歲,有精神病史一年。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精神病復發,重新入院,有孕在身。       狂 ...... 宋大江手握殺豬刀來到鄉衛生院時候,天還是黑的,院子里朦朦朧朧。護士小吉邊打哈欠邊看手機。宋大江忽然推門進來,把刀架在小吉臉前。小吉的臉一下煞白,哆嗦著說:大哥大哥莫動手,要錢給錢,要身子給身子,你莫沖動! 宋大江惡狠狠地問:你疫苗打殘我孩子,我要你的命! 小吉雙膝跪地,兔子似地吱吱叫著,哭著說:大哥,我是個辦事的,院長讓打,不打不行! 宋大江踢她一腳,轉身去找院長。   院長在休息室里,正全神貫注地和一個沒面孔的女人嗨皮。 宋大江一把抓住院長上衣,拖到地上,拿刀擱到他臉上。院長癱在地上,說:哥,哥,別沖動。不是我強迫的,是她自己爬到我床上來的。 宋大江怒斥道:誰管你操人?我說疫苗的事兒! 院長說:疫苗我也沒收多少錢,萬兒八千的,早就給這個婊子買了首飾。 宋大江:呸!你疫苗把我孩子弄殘,我要你狗性命! 院長抓緊作揖,牛似地哞叫,說:大哥,聽我說句話,這疫苗不是我弄的。我不想害孩子!你莫冤枉好人。 宋大江問:誰弄的? 院長伸手指指西邊,說:是縣里疾控中心弄的。 宋大江:疾控中心的誰? 院長已經拉尿了一地,哆嗦著說:主任,索主任。 宋大江一把把他扔到地上,罵道:狗日的,我要他命! 宋大江飛速來到縣疾控中心,看見索主任,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摜到地上,就像魯智深拳打鎮關西的場面一樣。 索主任山羊似地嚎叫,道:英雄,我不做冤死鬼,你說明白! 宋大江罵道:狗日的!自己做的好事不知道嗎? 索主任:疾控大樓的事兒,也不完全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縣長也有一股在里面的。 宋大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他的脖頸,刀尖對準他的氣嗓,罵道:老子不管你們這些狗賊的私囊事兒。我說疫苗,是疫苗!狗日的,拿命換我孩子! 索主任驚恐地瞪著雙眼,說:不是我害你孩子,是市里疾控中心供給的疫苗。親哥,你行行好,我這也是受害者。說著話,眼里流出鮮血,褲子完全尿濕。索主任一邊擰著褲子,一邊擦臉,從手縫里看著宋大江。 宋大江仰天長嘆,說:娘的,且饒你狗日的! 宋大江來到市里,市里說根兒在省里。宋大江一眨眼趕到省里。他有些懵懂,這是什么地方?煙霧繚繞,行人如鬼魅,一個個均面無表情。突然,一群人沖過來,沖在前頭的是小吉護士,手里拿著注射器,看樣子是要拿注射器扎他。院長跟在后面,那個沒面孔的女人也在追逐。再看后面,縣里索主任提著褲子叫罵,牛頭馬面的樣子,市里那個官員母雞似地,擰著屁股,伸著蘭花指指指點點,后面還有市里、省里一幫官員。宋大江覺著他們人多勢眾,難以抵擋,便一轉身跳進河里去。 ……   宋大江睜開眼,大清早的,屋里光線模糊。他看見妻子正抱著植物人的孩子哭泣。他的大腦嗡一聲,無限地膨脹開來。他穿著褲頭竄下炕來,從菜板上抄起菜刀,轉身出門,正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另一個門口瞅他。他一指男人,高聲罵道:狗日的,還我孩子!舉著刀追過去。男人嚇得沒命逃竄。 街上人們見了,都大喊:大江啊,你瘋了?那是你爹呀!       作者簡介   孔凡勇:男,供職于農行山東濱州分行,曾在多家期刊發表小說、詩歌。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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